中学生活(初中版)

　　我想写一写我的中学生活的念头已经很久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提起笔而已。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常常给我的笔友张宁描绘我的初中生活，她也一直鼓励我写出来，但是我总是跟她说，我还很年轻，老是回忆那些陈年旧事好像不大好，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笔写。 　　前些天收到一位高中同学的来信，信中提到我的一些同学的近况，那些我所熟悉而现在已有些陌生的名字，现在又一次地被提起，我想了很久才得以想起他或她的鲜活的形象。有一则笑话很能表达我的感受。有一位小时被人叫作“新加坡”的男孩，若干年后，他在街上遇到他小时的一位同学，那位同学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冲他大叫了一声：“菲律宾！”我的许多同学和老师，我现在已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了，时间的流逝使人的记忆有时也会产生偏差。我和我的同学在一起喝酒时，常常张冠李戴将某人做的事情加到另外一个的头上。 　　人的一生都是由许多阶段组成的，在这些阶段中每一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经历也就是有不同的故事，所不同的是人的这些经历或故事是平淡或辉煌而已。而我的中学生活可能就是一段平平淡淡的故事。在我看来，凡是过去的事都可以称为故事。有一次在一个座谈会上，主持人请我谈一谈写作的体会，我说：其实我和大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我把所看到的和我的所思所想写出来了而已。我曾断断续续地给一些女孩子讲过一些我中学时代的故事，我自己也时常回忆起中学时代的一些片断，但那些都是一些碎片。现在我想把我的中学时代的故事写出来，是因为我现在不知道现在那个既真诚又虚伪，既害羞又无赖，既猥琐又高尚，既在所爱的人面前忠贞又对出色的女孩充满了想像的我是不是真实的我。我更怀念那个在中学时代纯真的有点可爱有点傻的我，所以我想写出来。当然大家不要把里面的故事当真，因为我说过，过去的事情都只是故事而已。 　　中学生活之初中一年级 　　一．初中生活开始 　　我小学毕业后，没有能考入重点初中。其实这也是在我和我家的预料之中，因为我不是一个读书很好的学生。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们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陈老师冒着大雨来到我家，我刚好在家百无聊赖。陈老师拿着厚厚一沓的普通初中的录取通知书，交给我要我帮她发给每一个同学。其实，对于考上重点初中的学生，老师们是写着大红的喜报由校长领着亲自送到家的。在我的学生生涯中没有享受过一次这样的待遇，想一想也是很惭愧的。 　　很快学校就开学了。报名那天，我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陪着我的小学同学小平到学校报到。小平比我大，曾经在小学六年级时留了一级，当初他在小学时的绰号是：毒药瓶子。其绰号之意义不言而喻，但是我却和他成了朋友，至少当时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将小平送到他的宿舍，那是一排排平房，里面是木板架子床，一张床睡两个人。我帮他铺好床铺已是下午了，小平一个人去体会他的新奇的初中生活。而我因为在小学时经常到这所初中玩，所以认为没有什么特别，独自一人回家，连报名都没有去。我记得当时我认为特没劲，可能是因为结束了童年生活吧。回到家里，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当时真的不想上学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还躺在床上时，我二姐把我叫醒，告诉我说她帮我报了名，

叫我去上学。我想，既然报了名我就去吧，不然就浪费了那些报名费了。 　　于是我就到学校报到，开始了我的初中生活。 　　我被分配在初一（三）班，班主任姓黄。当时，我的一帮儿时的朋友，冬瓜，术林，还有一位父亲名字中因为带一个“美”字而被我们叫作“美国佬”的，都分配在和我一个班上。我想我不会孤单了。而小平被分配在一班，而且还做了班长。直到现在我和冬瓜、术林、美国佬都是儿时最好的朋友。那时我们几个人都是走读生，也就是说不住校的。 　　班主任黄老师那时大约三十多岁，人长得精精神神的。他教我们语文，很会讲故事，我一直到现在还记得他给我讲的一则关于“赖痢头”的故事，生动活泼惟妙惟肖。 　　他也时常给我们表演一些小魔术什么的逗逗我们，我们也实在是很爱看，虽然现在想起来那简直是小儿科，但那时对于我们一帮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啊。我想我现在很会逗小朋友和一些女孩子开心多半是在那时受了黄老师的影响。黄老师很喜欢看小说，于是他规定凡是他的自习课，学生可以不必看课本，可以看小说和杂志。那时，在农村有书看的家庭是很少的，而我的父亲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喜欢看一些闲书，比如《今古传奇》之类的，所以我也跟着看，也时常带到学校在自习时看。黄老师看到我们有好的书，就借去看，但往往是刘备借荆州。我带到学校的部分书就是被这样子给借走了。 　　初中一年级时，我看的两本书一直都给我很大的影响。一本是言情小说： 《烛光·秋夜·紫罗兰》，一本是《真正的男子汉》。《烛光·秋夜·紫罗兰》是讲的爱情故事，也是我接触的第一部爱情小说，所以里面的一些情节到现在还记得。而《真正的男子汉》则是讲一位京剧演员从红得发紫到声带破坏不能上台表演，他的妻子也离他而去，而他经过消沉失意彷徨，最终战胜病魔及生活中的一些不幸，重返舞台的故事。当时那个故事很是震憾我，我记得当时我还写了一篇日记来记述我的感受。可惜那本书被我借给一位在我中学生活中很重要的叫红梅的女孩子，结果给弄丢了，我当时很是伤了一阵心，即使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心痛。 　　红梅那时是我们班的班长，女孩子可能有些早熟，在我们班上算是一个美人。我不知道我们读书的时候有多少男孩子暗暗喜欢她，反正我是其中的一位，并且是差一点就成功了的一位。我那时是学习委员，其实我的学习一点都不好。另外一位叫做小时的女孩子是文艺委员，长得是一个美人胚，身材要比红梅好，只不过肤色较黑而已，按现在调侃的话来说算是一位“黑玫瑰”。我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在那时长得既不英俊而且学习成绩也不好，不知怎的小时会看上我，其实我现在也一样长得丑。 　　有一次在网上和一位叫llyyjj的美眉聊得起劲，llyyjj想见我一面，我说别，千万别，别让我见光死。直到现在我都想问一问小时，那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可惜我虽说脸皮厚，但还是不好意思开口，更何况我现在连小时在哪里都不知道。 　　说句实话，我在初中一年级时对于谈恋爱什么的一点都不懂。我经常是一下课就和初一二班的一位姓金的同学疯赶打闹，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东东。那时小时喜欢我，我觉得是一种很不好很丑的事情，所以我内心对她有一些反感，一点都不喜欢她，而且是常常当着她的面给她难堪，这种状况一直到初三毕业我懂点事后才好了一点。初一时，学校组织到镇上看电影，镇上离我们乡村初中有近二十里的路。我收到小时给我递的一张纸条，她上面写着想请我骑单车带她去看电影，可是当时因为我家穷买不起单车，而且那时我根本不会骑单车！ 　　那时的少男少女都已开始了他们梦一样的季节。我在初中一年级时，班上许多人都有一个笔记本专门用来抄录那些流行歌曲或一些自己看起来能给人感受的格言警句，我也不例外。我相信一句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后来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我只要一看到好的句子，就马上找纸和笔抄下来，其实抄下来后大多不是丢掉了就是从来没有看过第二

遍。除此之外，我还写日记。有一次我的日记本找不到了，我怀疑是小时给拿走了，因为我猜想小时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一定是她拿的。于是我走到她的面前，恶狠狠地对她说：你最好把我的东西拿出来。搞得小时一头的雾水，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我却得意地扬长而去。后来，我在整理抽屉时，才发现我的日记本放在抽屉的最里面的角落里了。可惜为着我的面子，更因为我没有勇气，我一直没有给小时道歉。如果有哪位朋友有机会见到小时，请一定代我说一声，就说我emperor.qin隔了十多年以后向她道歉了。 　　二．小男孩的成长 　　初中一年级时，我和班上的一位叫张宁儿的男生关系很好。那家伙长着一方头，模样估计比我帅。那时在学校时我和他是一对好搭档，我们经常在学校及班级的文艺演出上表演相声和小品，很受人欢迎。 　　在中学生活中的第一个国庆节时，张宁儿说他在小学的时候有一位很要好的女生在县城住院，他想去看她，可是他从来没有去过县城。我这人向来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我对他说，县城我熟我带你去。结果国庆放假三天，我带他在县城玩了二天，只是遗撼的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女生。后来，我在读高中时遇到和那个女生很要好的女伴，偶尔提起了我们到县城看她的那件事情，于是我知道了她叫黎伶俐。再后来，我读大一时知道她没有考入理想的学校而在一所高中复读的时候，曾写过一封信安慰过她。再后来，她考入一所院校，曾断断续续通过几封信，但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和她见过面，也算是一件遗撼的事。再后来……没有后来了。 　　我和张宁儿在县城玩得高高兴兴，却不知家里却象塌了天一样。因为我们到县城根本没有与家里人说，而且张宁儿是他家里的独生子。我们那时的独生子很少，他父母把他当作心肝宝贝一样，宝贝丢了当然心急如焚。他的父母找到学校找到老师，老师又找到我家，还是没有能找到我们俩。老师和他的父母都急坏了，不过我的父母有没有急我不知道。因为我从小时起就习惯一个人出门，我的父母早就习惯了。 　　我和张宁儿回到他家，他家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吃了一点剩饭菜，我就告辞回家了。回到家中，才知道老师和张宁儿的父母来过。我心里很紧张，很害怕父亲会打我。 　　因为小时做错了事，父亲总是打我的。我记得我大姐在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某一件事情，还被父亲罚了跪。可是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和他一起到离家很远的田里去摘棉花。 　　我们家有一块地离家大约有近五里的路程。那天就只有我和父亲两个到那里去摘棉花。那块地因为以前是一块沼泽改过来的，所以杂草很多，而且棉花也长得不好，只是十月份就都开始衰退了。父亲一边熟练地摘棉花一边对我说：“我今天并不是一定要你摘棉花的。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说，你听。”我有些惶恐不安，因为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父亲就在那里苦口婆心地给我讲一些道理，其实父亲那天具体说了一些什么，我现在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说的话只有一个中心：我已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不要再让父母操心了，而且父亲以后也不会打我了。果真从那以后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哪怕只是罚跪也没有过了。在那时我就意识到我是真的成长了，也让我体会到成长的变化。到深圳后，有一次和朋友Awei闲聊谈到我的家庭教育，我认为我的父母虽说没有什么文化，而且对我的学习什么的从来没有太多过问过，但是他们却给了我一个宽松的成长空间，没有象现在的小孩子下课了还得学钢琴学绘画学书法什么的 —— 虽说我一事无成，但是我还是认为小孩就是小孩，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偶尔一次看到著名作家老舍在教子时有一条就是不必门门考一百分，只需及格就好，我对此深有同感。 

　　我初中一年级时，我家境是很困难的。那时我读初一，我三姐读初二，我二姐读初三，一家有三个人在读书。我记得最清楚的事情莫过于我们三姐弟在学校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是五元钱。要知道，我们三个都是在学校吃食堂，而且二姐是住校的。我和三姐是走读生，每天早上，我母亲在早上四点钟就起床了。母亲为我和三姐做早餐，因为家里麦子贱，所以母亲给我们蒸馒头，也就有幸听到母亲说：蒸馒头不叫蒸馒头，叫蒸（争）口气。当然那时的我并不能明白父母的心意，直到我在外面闯荡四处碰壁之后才明白父母给我讲的一些话是他们大半生经验的累积，人生精华的浓缩，就是以日常生活中的小事而明白如话地告诉了我们。除了蒸馒头以外，母亲还做炒面给我们带到学校作为饭食。炒面是用小麦（不脱壳）在锅里炒熟之后再用电磨磨成面粉，那样可以在吃的时候只需要把炒面放在碗里，再加一点水搅拌成面糊状就行了，类似于现在流行的黑芝麻糊。炒面吃起来有一股小麦的清香味，让现在吃习惯了鱼翅熊掌的人偶尔尝一两勺觉得很是美味，但吃多了就反胃了。我们那时不但是长期吃，而且是当主食吃，吃得我现在一见那玩意儿就倒胃口。我在吃的时候是背着同学的，因为没有钱吃食堂，虽然那时也不过五分钱一份冬瓜一份南瓜菜而已，所以我觉得那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很丢人的。那时的感觉给我留下了深深的记忆，永远也难于抹杀掉。 　　三．我喜爱的老师 　　初一时，教我们英文的是陈华老师，那时她才十八岁，剪着短短的头发。她对我挺好，所以在那时我的英语也学得不坏。有时在网上和人聊天说到读书时，我常说我喜欢漂亮的女老师，因这漂亮的女老师让人看着爽。陈老师那时还没有男朋友，看上去只不过是比我们大几岁的大姐姐一样。我记得有一次看到电视里蒋介石叫宋美龄为：darling，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在自习课的时候，我就问陈老师是什么意思，陈老师脸有一些红红的笑着看我并不做答，直到我学会那个单词后再回想那时陈老师的表情真是有意思极了。陈老师最喜欢站在教室的门口，站在初升的晨曦中，望着我们，我也在那时偷偷地看她。那时她也常站在教室门口咬指甲，我们班上有一位男同学还以和陈老师一样喜欢咬指甲而引为自豪。我偶尔也会咬一咬指甲，就是在那时学的。真不知道隔了十多年以后，陈老师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咬指甲。不过我们那时都普遍认为，陈老师咬指甲的姿势最优美。 　　那时教我们音乐课的是一位名叫余培善的男老师，长得高高廋廋。其实那时我们所谓的音乐课也只不过是学会唱几首当时流行的歌而已。而我记得，每次我们上课前几分钟，文艺委员小时会起歌大家一起唱，她唱的歌常常是《西游记》里唐僧在女儿国时的一首歌：“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她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眼神儿老是瞧着我的。而刚好我们班上有一位同学的父亲的姓名与“圣僧”二字谐音，所以同学们一唱到这一句，就扯着嗓子大声地唱，唱过之后大家都不怀好意地东倒西歪地笑，而那位同学却气得要死。 　　余老师负责学校的广播设备，设备就放在他的宿舍，每天的早操及课间操都是他放的音乐。在初中一年级的下学期，余老师请我帮他放广播。因为他有时晚上要到很远的县城会他的妻子。于是早操及课间操就是我帮他放音乐。我有时就可以不用回家，晚上就住在余老师的宿舍里，早上起床后就放早操的音乐，也不用去上早操。 　　那时我在余老师宿舍里做了一件最愚蠢不过的事情。有一位同学拿了一盒磁带请我帮他冲掉，但是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冲洗和录磁带，我为着面子却一口应承了。晚上，我关在余老师的宿舍里，仔细地研究着怎样冲洗磁带。我想，既然是冲洗，那一定就是用水洗了。于是我打来一盘水，然后把磁带放进去，将里面的带子拉出来，用水很仔细的冲洗了一遍。想一想那时的我真的好傻，现在想起都不禁笑出声来。 　　有一次，我起床正在叠被子，余老师回来了，他问我今天早上怎么上早操没有放音

乐，我看桌上的闹钟，时间早过了，原来是我睡过头了。而在课间操，下课铃声一响,我就飞也似的跑到余老师的宿舍，准备放音乐。如果那一节课刚好是陈华老师的课的话，每当会到下课的时候，陈老师就会在教室的门口冲我直点头，我也就冲她直点头微笑。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时间快到了。这样的默契，我和陈老师一直维持到初中二年级，直到她不再教我们为止，不过到了初三我也没有再放广播了，而余老师据说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或许其他的原因调到另外一所学校去了。至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余老师了。 　　四．少年愁滋味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初中一年级的我，虽说有许多同学朋友，但是有时我也感到孤独与寂寞。 　　我们学校就在长江边上。浩浩荡荡的长江冲出长江三峡后，在我们家乡就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小时，有一次曾有幸看到过拉纤的船，真的是和现在在电视里看到的动作一样，弓着腰背着纤，沿着江岸艰难地往前一步一步地挪，遗撼的是没有听到号子声。在江堤边上有许多护堤的大石头，我经常一个人到那江边的石头上去玩。有时对着滔滔的江水发呆，一个人无聊地向江中扔石子打水漂。那时，我感觉家就像一个牢笼，笼子里装的是我，周围的栏杆就是父母对我的爱。我渴望自由，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躺在江边的沙滩上，看着白云在头顶的蓝天上飘啊飘，听着江水向前流淌，心中充满了少年的憧憬和向往。 　　那时我开始留长发，虽然我的发质不能留长发，但是我还是留了。我的嘴唇开始钻出一些淡淡的茸毛，说话的嗓音也在慢慢变。我和冬瓜、术林、美国佬一起抽烟，后来我认为抽烟后嘴巴会很臭，和漂亮的女生说话人家会不喜欢，所以下决心不再抽烟，一直坚持到现在。 　　初中一年级下学期，我也暗暗地喜欢上了我们班的班长，就是我在前面提到过的红梅。红梅的家庭条件比较好，而且她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据说那时她本来考上了重点初中的，只是因为某某人在其中作梗才到我们乡村初中就读。当然那时我喜欢她，只不过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感，所谓的少年怀春吧。喜欢人家又不敢说——这个毛病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改过来——我就只有一个人独自对长江说了。 　　就在那里想少年的心事，有时还在大石头上和沙滩上写上自己想写的一些句子。 　　我感到，我的那些孤独与寂寞是与生俱来的。 　　常常是在大家最欢乐最高兴的时候，我常感到最孤独与寂寞。就像一大群快快乐乐跳舞的人当中，孤单单地站着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理他，没有一个人看他，那一大群人对他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我就是那个人。 　　初中一年级时的我是，现在的我还是，我想将来的我也是。 　　中学生活之初中二年级 　　一．混乱的生活 　　初中一年级就这样不知不觉，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初中二年级仍然由黄老师任我们班的班主任。班上进行民主选举班干部，结果红梅仍是班长，小时仍是文艺委员，而冬瓜竟然做了学习委员，连美国佬也是数学课代表，而我狗屁都不是。这很让我伤了一阵的心。 　　刚开学的几天，老是下大雨，我们那里的池塘的水都漫过池塘，里面的鱼自然也自由

了。但是我们却乐了，我们都去捉鱼。我和冬瓜那时是偷偷拿了家里的鱼网，到处去捉鱼。因为大雨淹了路，所以晚上下自习课以后我们都得绕道而行。晚上下自习后，道路一片漆黑，我们这时就比较谁的手电筒亮谁的手电筒照得远。有一陈姓的同学，曾经将四个电筒连结起来，一次可以上八个电池，拿在手上很长很沉，我们都很羡慕他，也很想拥有那样一个手电筒。因为绕道走，所以认识了一个初中一年级的小女生，她因为刚入学可能有些怕黑。所以下自习后，反正是绕道，我就顺便送她回家，感觉是象雷锋一样。这样一直送了半个多月，直到大雨没下了水也退了。但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在我初中二年级下学期时，她加入了共青团，而我那时还没有入团，让我感到很没面子。 　　初中二年级时，是我学生生涯中最混乱的一年。大家经过一年的相处，都相互认识了，而且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村子，所以同学们都分成几帮几派。当然，我和冬瓜、术林、美国佬等人是同一个村的，我们自然是一起；而另外一个村的人也比较强悍；还有离学校很远的几个村子，因为势力小，所以不被重视。 　　大家常常为一点小事情而闹起来，继而变成一个村对一个村的纠纷。记得那时邻村的一个徐同学对我看不顺眼，在晚自习时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找班上的同学借了一把水果刀，把他给吓跑了。第二天，徐同学约了他村子里的一帮同学，将我堵在楼道里，我的水果刀派不上用场了，结果被一位初三的学生打了我几耳光。于是，我也约了术林、美国佬、冬瓜等人准备在星期六放假时揍那徐同学。不巧的是，星期六时我收到我一位亲戚的信，我那位亲戚比我大不了多少，但他是在外面混得很开的一个人，三教九流都有他认识的人。信中说他因一点屁事儿被抓了，他告诫我要学好。这一下让我好生为难，术林问我还打不打徐同学时，我没有作声。后来，徐同学一个人走了很远，术林赶上去，一个耳光就将徐同学给打倒在地上。后来那徐同学再也不敢和我们作对了，见了我们的面也恭敬了许多。 　　那时几个村子的同学分成几帮打群架是经常的事情，有时也动刀动棍，流血是不可避免的，在校外我曾亲身经历过真刀真棒的斗殴。我在读高中时，有一次听说我们村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和另外一个村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下挑战书约好在某地打群架，真让我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二．一封情书 　　初中二年级时，小时仍然对我很好。只是我还是那种态度，对她一点都不感冒。 　　有一次，一位同学和我打赌，他赌我不敢和小时坐在一起。于是我就走到小时的座位旁边，一屁股坐下来，冲着那位和我打赌的同学直做怪样，而小时却无辜地不知道我们在捣什么鬼。现在想起那时的情形，我感觉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过在初中二年级下学期时，有一次学校要选文艺人员参加镇上的文艺演出，小时在教师办公室里唱了一首《南泥湾》，让我觉得听她唱歌真是一种享受，那声音很美，有点象老残游记里 的黑妹,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那时的模样。 　　红梅的歌也唱得很好听。红梅的嗓音是另外一种调，有点象现在流行歌手田震的套路，有点沙哑的那种，但极有韵致。在我们班上的一次文艺晚会上，红梅唱了一首《想飞》：枫蝶飘落，我还在这里留恋什么，年轻的我，想飞，想飞……那里我感到 梅是边唱边看着我，一双眼睛随着音律的变化而变幻，我目不转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极认真地听她唱：想飞，想飞…… 　　一次晚自习上，红梅叫我坐在她的旁边，紧张兮兮地递给我一张折好的纸。我满腹狐疑地打开那张纸：是一封情书。是一位男生写给红梅的情书，这是我平生看到的第一封真正意味上的情书。里面极尽情书之能事，诉说他对红梅的爱慕之情，可惜他胆子也不大没

有敢落款。 　　红梅问我怎么办，我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那时追红梅和暗暗喜欢红梅的人很多，有一位因长得和女生一样白白净净而且排行老三被叫作“三姨太“的男生是明着喜欢她，而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我装着很老道的给红梅出了一个点子：先找出写信的人是谁。于是我假借班主任收语文作业之意，收齐班上的作业本。我和红梅就在座位上，对着情书上的笔迹找与它相似的作业本。那个晚自习，我和红梅就在那里对着笔迹，两个的心中都有一丝兴奋一丝紧张，我心中还有一丝愤愤不平。结果是，我们找出几个可疑的男生，左观察这个也像是那个也像是，右看看这个也不像那个也不像。 　　有一句话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后来，我们终于知道写信的那个男生是谁了。那个男生在我们班上一点都不出名，默默无闻的，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闷头鸡吃白米，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如果不是情书这件事我根本就不会记得他。 　　整个中学生活中，我和红梅一直都保持着那种比同学关系近一点点儿的关系，或许是朋友吧，但不是很纯粹的那种，因为我一直对她抱有幻想。但是我从来没有给她写过什么情书。虽然也有过递过小纸条之类的，但那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是情书。 　　三．初中二年级之结束 　　初中二年级在我的印象中没有那么深，因为它不像初中一年级的新生混沌，也不像初中三年级的成熟。 　　初中二年级的生活依然是很困顿。那时在学校边上有一户人家，早上做早点卖。 　　老板娘允许学生用食堂的饭票做为钱币流通，比如四两饭票可以买多少个馒头之类的，因为很多学生家中和我一样，没钱在学校食堂买早点，但是饭票是用家里的粮食在学校换的，所以大家都用饭票在那里买早点。我曾在那里买过几次，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合算，那时我的早餐也大多是和初中一年级一样要么是很早母亲在家做的馒头要么就是前面提过的炒面。中餐和晚餐在学校吃五分或一角钱的菜，当然那时的饭是吃得最多的，因为正长身体。我比起其他的同学的饭量要小得多，我们有一位同学曾一次吃下五块饭（每块饭是四两）外加二份菜一份汤，而我最多时也不过吃二块八两饭而已（何况学校的饭常常是份量不足的）。初中二年级时我还是走读生，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九点多钟回到家中我还要再吃一大碗饭，哪怕只有一点咸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有一次晚上我和三姐回家很晚，那时月亮很圆，不是十五就是十六的样子。因为节约电费，父亲和母亲就着月光，在房子前的场院上围着一个大箕，剥从田地里摘下来的棉桃。我和三姐也加入剥棉桃。父亲的兴致很高，于是他就给我们讲故事，讲得兴起，就给我们唱起了他老家的山歌。当我们听得入神手里忘记干活了，母亲就在一边提醒说：“口里讲古，手里摇橹。”意思是说听故事不要忘了干活。我们一家就在皎洁的月光下，快快乐乐地劳动着，高高兴兴地说笑着，那场景经过多年以后还在我的心中留存。在中学读书时，有一次写作文，我就把它写进去了。 　　当然初中二年级时也有快乐的生活。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和几位同学一起做饭吃。那天晚上，因为有同学在家里带了一点腊肉，我们就到附近的一位同学家中去做饭。因为没有佐料，我们趁着天黑在附近菜地里偷了一点蒜苗。那天的饭做得挺咸，我们就着一点汽水和香槟及一点点白酒混和起来喝，那种味道当时觉得太难受了。虽然不好吃，虽然简陋，但是一群年轻的我们，却感到多么的快乐，我们快乐地交谈着，虽然没有谈什么国家大事也没有谈什么理想啊青春啊之类的话题，但是年轻的心多么容易接近多么容易沟通。 　　期终考试过去了，但还没有发放成绩单。那天早上，我和父母在田里干活，我们村里的一位在中学教书的陈红彩老师从路边走过，因为她是教英文的，所以我父亲就问她我的

英文考得怎么样。陈老师说，可能没有及格吧。父亲和母亲没有怎么说我，但是我却感到很丢面子很对不住人。第二天，我就独自一个人到街上找剃头匠剃了一个光头，以此来记念这一耻辱。回家后，父亲对我的这一动作不屑一顾，他说我根本就是装样。当时我很不服气，因为我是真的感到耻辱。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父亲的话是多么英明，因为我以后英文是经常不及格，就连高考也没有能及格以至于我没能考入好学校。因为老不及格，所以也就习惯了，因为习惯了所以也就麻木不仁了，世上的事情大抵如此。想一想真是知子莫如父啊。过了二天到学校领成绩单，我在脑袋上扣了一顶破草帽。学校召开表彰大会，表彰优秀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校长念到我们班时，优秀学生当中竟然有我的名字！当然，因为是光脑门，所以我没有好意思上台领奖，散会后在班级会议上，班主任黄老师含沙射影地说了我。 　　整个初中二年级就是这样混混沌沌地过去了。 　　中学生活之初中三年级 　　一．重点班 　　初中二年级那年暑假，父亲为了让我补习功课，不惜让我到县城里的一位亲戚家住，请县里的一位物理老师教我的物理。顺便提一句，我那时的物理学得一塌糊涂，我的物理老师说我是三脚猫的功夫。可惜，我负了他老人家，学习成绩一点长进也没有。但是收获也还是有的，那就是我在那个暑假长到６０ＫＧ以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是紧绷绷的，达到我整个学生生涯中最好水平。 　　不幸的是，我一上初中三年级就受到一个沉重的打击。学校为了升学率，决定在初中三年级的三个班中抽出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４０名组成重点班，而我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级一二百学生中连前五十名都达不到，当然重点班的名单中就没有我。我当时一想，算了，不读这个鸟书了，回家。于是我就回家了。第三天，母亲告诉我，她给我报了名，在重点班读。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学校新任校长是我爷爷的学生，母亲去找了校长。母亲是亲自骑着单车，将我的被子等物品送到学校并铺好床铺才回家告诉我。 　　重点班的学生都是初三年级中各班的学习成绩好的学生组成的，我们以前班上红 梅，小时，还有冬瓜都在，只是术林和美国佬没有进来，另外“毒药瓶子”小平也进来了。新的学习环境让人不自在让人感到有些窒息。因为班级刚组成，大家不是很熟，都各顾各的埋头于习题堆中，上课谁也不说话，下课谁也不离开教室，只有我和少数几位同学一下课就跑出去透气，我称之为“放风”。 　　开学二个星期后，我们重点班的班主任，一位听说以前是教幼稚园的姓阮的老师将我找到他的宿舍。阮老师长着一张马脸，一条腿可能因为风湿有些拐。阮老师请我坐下，我有些受宠若惊。阮老师说想请我当班长，让我帮他管好班级，他让我好好的想一想。我那时有一股遇知音义不容辞的气概，当下没有太多想就答应了。于是我就走马上任了，可能阮老师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虽说帮他管好了班级，也给他带来了许 多麻烦，这当然是后话了。 　　学校为了使我们这个班生活过得好，特意出了不少的优惠政策。那时其他的班级都是只上二节晚自习，而我们需要上三节晚自习。学校怕饿坏了我们的身体，于是特意让食堂的师傅在第二节晚自习之后，做夜宵给我们吃。夜宵是我们以前不敢想象的肉包和其他的好吃的东西。第二节晚自习后，成了我们班上最热闹的时候。这让其他的班很是羡慕，不过后来学校说我们只记得吃不记得学，这一制度在第二学期时给取消了。学校除了给我们做夜宵以外，还在每周三给我们每人做一顿蒸肉每周六做一条红烧鱼，给我们改善伙食。

每当那时，我们是最高兴的，其他的学生都羡慕地看着我们。这些优惠政策，在我们学校是前所未有，以后也再也没有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后来我们班上四十多位同学有近三十位同学都考取了高中或中专，而且还有考取重点高中的，是学校以往历史中升学率最好的一次。 　　二．勤奋学习 　　我们重点班的学生大部分的学习都很勤奋。我有一位同学叫黄加华，人长得象一尊弥陀佛，只不过弥陀佛是笑口常开，他是整天愁眉苦脸，又浓又粗的眉毛整天紧锁着。 　　黄加华家穷，据说是家里老妈不在了，父亲是庄稼汉又没有什么能耐，他家两弟兄读书都厉害。他哥比他大一年级，在镇里重点初中读书时，听他哥的同学讲，他哥没有衣服，他哥的老师将别的学生丢掉水沟里的衣服捡起来，洗干净了送给他哥。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但我当时听了之后真的是很感动。他哥后来考上了地区的重点高中，后来据说考上了哈尔滨的一所大学。黄加华一个星期的菜就是从家里带的一大袋咸菜。每当吃饭时，他就在食堂打一块饭，然后背着大伙就着咸菜下饭。黄加华整天都穿着一件灰黄色的衣服，一条肥大的灰布裤子，一双解放牌的胶鞋。后来我在读大一的那年假期曾和他不期而遇过，黄加华那时已是国内一所著名高校的学生，而他的穿着还是和他初中三年级时一模一样。 　　黄加华的学习在班上是最好的，数理化顶呱呱。他每天是最晚一个到宿舍睡觉，每天在早上四点多钟就起床到教室里温习功课。有一次，我跟黄加华说，我也想努力学习，让他早上四点多钟到教室温习功课顺便也叫一下我。那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黄加华轻手把我摇醒，我睡眼惺忪地还不想起床，但一想是自己让他叫醒的也就不好意思了。后来我才知道黄加华是起床一个小时后才叫我起床。我起床洗漱完了，也到教室里去温习功课。时间还是早上四点多钟，教室里已有好几位同学了，大家都在埋头于书本上习题上。我也找出一本书，认认真真地温习起来。时间过得真慢，我看了一章的内容完了，还只是五点多钟，教室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等到六点多钟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已到了一大半，而我却开始打哈欠了，一个接一个的打。等到快七点的时候，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我对班上的一名干部说了一声，说我不行了我得睡会儿去。 　　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吃午饭的时候。我排队在食堂打饭时，遇到教我们物理的徐老师。徐老师问我上午干什么去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徐老师就直笑话我，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我的一次真正的努力学习以大决心始以蛇尾收，我后来再也没有那么努力勤奋过了，哪怕高考时。这也证明我一向是三分钟的热情，做事情不能有始有终，我的一生可能就是这样平平庸庸了。 　　初中三年级时我的英文是本村的陈红彩老师教的。那时我的英文已是糟糕透顶，每次测试从来没有及过格。我前些天和一位叫ＦＥＬＬＯＷ的网友聊天时说，我的英文只会说Ｉ　ＬＯＶＥ　ＹＯＵ了，可惜现在连说的人儿都没有也就没得机会说。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情是，陈老师要求我们背熟每一篇课文，同学们都按要求去认真地到陈老师面前背书。我从来没有去背过，这让我有些自惭形秽。我下定决心，认认真真地背了一篇课文的一小段，我记得那篇课文是叫《盐湖城》，讲海鸥驱蝗的。那天上课了，照例是我们读课文背课文，有记熟的就到老师那里去背。我鼓足勇气，走到陈老师面前。陈老师正在批改作业，她见是我很是惊诧，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有一股光彩放出来，认真地听我背。我有一股自豪感，因为其他同学背书时，陈老师眼皮都不抬的。我背得很溜，一口气将那一小段给背完了，背完以后，陈老师还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背完了？”我就朝陈老师笑笑，表情回答了陈老师的疑问。陈老师好像挺失望一样，眼中的光彩淡了下

来，但她也没有说什么，朝我笑笑将书还给我。 　　我的英文不好，数学也不太好。本来我的数学是还过得去的，只是有一次，我在数学课上和红梅说悄悄话，数学老师也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熊主任罚红梅的站。我认为熊主任做事不公平，因为我是男生而且是我找红梅说话的，要罚的话应该罚我而不应该罚红梅。所以我就不再理熊主任了，顺带着也就不学数学了。其直接后果是，在一次测试后，我被熊主任叫到办公室。我开始以为叫我到办公室是有什么好事情告诉 我，没有想到熊主任交给我一张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大大的３５分的字样。不用说，那张试卷就是我的。那一次是全班倒数第二名。 　　虽然我的英文和数学不太好，但是我的语文及化学却学得挺棒的。我那时的作文，老是被班主任阮老师当范文读。我的语文作业从来没有做过，都是女生代做的。有一次，我的作业是由二名女生帮我做的，因为笔迹不一致被阮老师发现了，他虽批评我，但我心中却不住的得意。我的化学也是学得很好，曾有一次除了黄加华外就是我的成绩最好了。那时正值海湾战争期间，教我们化学的赵冬青老师整日在学校走得一双皮鞋叮叮咚咚的响，我们就打趣的说化学老师要研究化学武器去参加海湾战争。而我和班上的一名同学张民为美国打伊拉克是否正义曾在教室里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两伙人争得脸红脖粗，象两只争斗的公鸡。后来争得差一点火拼，其他同学在一边拉住才作罢。 　　我那时只感到学习不好，有些对不住大家，所以我也认真地努力学习。当然，我的认真努力与黄加华之类的同学相比，真是汗颜无地自容。但我还是在初中三年级的上半学期就成了班上的第七名。可惜的是，在初中三年级的下学期我没有再认真努力了，直到初中毕业考试，我还是第七名。 　　三．少年荒唐事 　　那时的我，很是牛气的。 　　班上有一位被叫作阮三的男生，因为家里姐姐结婚，所以想请我们大家去玩去凑热闹。 　　班上竟有许多人想去，毕竟大家整天呆在教室里都有些腻了。阮三于是请我向代班主任物理徐老师请假（班主任不在），想让大家去玩。当然徐老师不会同意那么多人丢下功课去玩，只同意可以派几个代表去。回到教室，阮三和一帮子同学都眼睁睁地望着我。我看着我的同学们如此信任，我一下豪气万丈，将手一挥：“都去！全班都去！” 　　于是第二节晚自习后，我们全班都没有上第三节自习，我们还将教室里的灯全部打开，唱“空城记”。有几个女生因为要到宿舍换漂亮一点的衣服，迟了一点，被校长拦住没有去成以外，全班同学都去了。我在学校门口遇到一辆面包车，我拦住车要求司机将我们送到阮三家里，司机竟答应了，当然是分文不花。于是班上的女生坐车，男生步行，我们班三十多位同学都到阮三家去喝他姐的喜酒，我们也凑了钱买了炮仗和礼物。这都让阮三在他的亲友及乡亲面前长了很大的面子。班上有几位男生在桌上斗起了酒，有一位同学喝得在宿舍吐得一塌糊涂，后来这成了我的罪证之一。喝过喜酒吃过饭，我们一班人就告辞了，我仍然在路上拦了一张拖拉机送我们回学校——两次路上拦车也是我的罪证。在回来的拖拉机上，为了不使同学掉下车去，我们手拉手地站在护拦边，我记得我拉的是一位女生的手，是我第一次拉女生的手，可惜不知道是谁。 　　第二天，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一想，老师到教室里一去，班上灯火通明竟无一人！多么荒唐滑稽的事！早操一下，我就跑到教室写了一篇检讨。早自习，班主任阮老师阴沉着脸走进教室。我马上就将写好的检讨交上去，却被阮老师一把撕得个粉碎。然后阮老师就让我滚回家去。全班除了那几个被校长抓住没有去的同

学以外，全部都被罚站，一直站到上第一节课，当然没得早餐吃了。我走出教室，我并没有回家，我去找校长。校长长得干干廋廋的，但是一双小眼睛透着精干。我在校园里转了半天，才在校长家里找到他。我跟校长讲，阮老师让我回家去。 　　校长说：“莫听他，我找他去。”我从校长家出来，身上一阵轻松。回到教室，见我的同学还在罚站，我扭头就走。然后我就回家了。 　　回到家中，我轻描淡写地给父母讲了一下。下午我爷爷送我到学校，爷爷去和阮老师谈判。在阮老师的宿舍里，爷爷不断地恭维阮老师。后来，阮老师说不开除我了，但是处罚我回家劳教一个月。我一想，回家劳教一个月不如不读书了，我说：“不干。” 　　阮老师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罚我将课桌搬到教室外旁听一个星期的课。我一想，他妈的，在教室外面听一个星期的课多丢面子，还不如我回家好，我还是不干。于是我和阮老师讨价还价，最后决定是我将课桌搬到教室后的角落听三天的课，但是三天里必须每天写三篇检讨。我想这个条件不算太坏，也就同意了。 　　我的课桌就搬到教室的角落里。我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呆了三天。只是我写的检讨，自己怎么看都不够深刻，写到最后没有词了，只好写：我错了，我知错了；我有罪，我知罪了……倒是我将写好的检讨交给代班主任徐老师时，徐老师竟然安慰我，说他让我交检讨也是不得已，让我很是感动。 　　我和阮老师的关系后来不怎么好了。有一次发展到，他在讲台上骂我，我坐在座位上回骂他。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在县城遇到阮老师，我还是恭恭敬敬地叫老师，并且很卖力地骑单车送他到新建的邮电大楼。 　　初中三年级时，我们“老一辈”早就退出了“江湖”，打架的天下都是初一和初二的学生，象我们当初一样。有一天晚上很晚了，我起床去上厕所。一群毛小子在厕所里抽烟，并且拿刀在那里逼其他上厕所的学生交出钱物。那伙人我认识，他们没有敲诈我，我和他们闲扯了几句也就回宿舍了。 　　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发现我们班上失窃了。教室的门被撬开，有几位女生放在抽屉里的一个月的饭菜票不见了。虽然丢的钱物加起可能不到１００元，但那时却异常贵重。学校当作一件大事情来处理，还报案派出所。派出所来人到教室转了一圈就走了。熊主任这时成了侦探家，他认定是班上的人干的。于是他派人到男生宿舍去搜查，并要求我们每人都写一下当晚做了一些什么事。我当然猜想是昨晚那群小子干的，但我一是为了义气，二是为了不想惹麻烦，所以我就没有提在厕所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地写了一下就交了。结果，在宿舍搜到一位同学有镙丝刀，他就被列为怀疑物件。 　　我们就都安慰他说没事的。第三天，熊主任一到教室，就含沙射影地说某人怎么不老实某人怎么没有说实话，我一听其内容，不就是说我嘛，何必绕来拐去。我一下子火冒三丈，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是小偷。我的热血往脑门一冲，我就什么不顾了，我呼地一下站直起来指着熊主任的鼻子说：“你胡说什么！”后来我听同学讲，当时熊主任以为我要打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脸色惨白。我旁边的张民和四五个同学连忙拦着我抱着我，我才没有再一次冲动。熊主任缓过劲来，对我说：“好,我正想找你。你跟我到办公室。”我才不怕，熊主任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象英雄一样无畏地仰着头，走廊里是一大群围观的学生。 　　到了办公室，我大大咧咧地一屁股拖了一张椅子就坐。办公室里很多老师都看着我们。边上有一位老师嘟哝了一句，意思是我不该那样子无礼貌。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觉得真是有些惭愧。在办公室我才知道，有人“出卖”了我，那人在纸上写看到我和那一群人在厕所说话。而我在我写的行踪上只字没提，熊主任当然要怀疑我了。后来事情就那样不了了之了。而我却在初中三个年级中名声大振，我初中毕业好几年了还有初中学生认识我讲起我。 

　　四．初中三年级之插曲 　　初中三年级时，我们班上的同学因为太努力太专心于学习上，曾发生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次，黄加华和“毒药瓶子”等人仍然在四点钟就起床准备到教室学习。当他们走到楼道下的时候，却听到教室里有玻璃哗哗响和类似于翻抽屉的声音，他们于是怀疑又是小偷来偷东西。“毒药瓶子”连忙到宿舍叫醒我、冬瓜、张民等人，我们慌忙起床找到几根棍子就朝教室方向跑。到了楼梯下面，我和“毒药瓶子”几个人分了工，一边几个人守一个楼道口，然后我和“毒药瓶子”一人拿一根棍朝教室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快到教室门口了，我听见我的心在跳。我屏住呼吸，和“毒药瓶子”分别占住教室的前后门，然后用棍子虚晃几下才敢用脚小心地推开教室门。教室里黑洞洞的，一点声响都没有。过了半晌，我们才打开教室的灯，仔仔细细地搜索了整个教室：虚惊一场。 　　还有一次更有意思。第三节自习后，我们都走了。等我们都冲完凉，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却发现教室里一片灯火通明。我们以为又是小偷来光顾，于是我和“毒药瓶子”等人都又操了棍子，因为刚冲凉都只穿了裤杈就朝教室跑。等我们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一看，原来是熊主任正在训我们班上的一帮女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我们男生因为都没有穿衣服，都哄的一下子作鸟兽散了。 　　我们班上的女生更离谱。那天晚上，因为宿舍是统一规定时间必须熄灯，所以熄灯后，有的同学为了多学习一会儿，就会点上蜡烛挑灯夜战。那天可能那个女生太过于疲惫了，她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而那蜡烛却还亮着。结果可想而知，她的床上失火了。更有意思的是，等到隔壁的初中一年级的小女生们闻到焦糊味，将一脸盆一脸盆水端到我们女生宿舍门前，使劲地拍开门，我们班的女生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五．初中三年级之结束 　　初中三年级时，我们都刚看完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十六岁的花季》对我的影响很大，其实在那时那部电视剧在全国范围内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班上有几位女生爱好文学的，王玉给自已取了一个笔名叫“梦绿”，她说是因为有一次做梦穿上了绿军装；小时取笔名叫“梦琪”，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可能是“安琪儿”的意思吧。 　　我因为自己属龙的，而且自己知道自己太懒，所以自嘲为“懒龙”，后来王玉她们说不好听，我就没有用过了。其实那时我因为我的姓与“秦”同音，就有一个绰号叫“秦始皇”。这个绰号一直被叫到读大学，不过高中及大学时被简称为“皇帝”。 　　初中三年级第一学期结束后，在假期里我到阮三家去玩。经过阮三姐姐的事件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我将阮三的妈叫干妈。我听说阮三和小时是亲戚，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我叫阮三带我到小时家去玩。其实那时我对小时的态度在内心已有很大的改变，我认为我不能那样对待她。阮三很是不乐意，后来在我的坚持下，阮三终于同意带我去。小时家离阮三家不远，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那天天气不大好，天阴阴的。小时和她的母亲在家，她们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和阮三在小时的房间玩的时候，小时的母亲将小时拉到厨房，不知道问了小时什么问题，只是看见小时和她母亲不时地往房里瞅。玩了一会儿，我和阮三就准备告辞了。小时的母亲拉住我的胳膊不放我走，极力地挽留我们。我坚持说我要回家了，不得不走，小时的母亲才放手，但一再说请我们再来玩。在回家的路上阮三才告诉我，那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四，按我们那里农村的规矩，是毛脚女婿上门给丈母娘辞年的日子。而我对这一风俗一点都不了解，我才明白小时的母亲的动作为什么那么怪

了。 　　初中三年级时，我和红梅还是那种比一般同学好一点点的关系。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提那那些话题，何况小时喜欢我是全年级皆知的。一次教室里又停电了，我们点起蜡烛温习功课。我因为有点事情离开了座位，等我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座位上有一张白色的小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I like you, but I can't love you。我一看就知道是红梅的笔迹。我看着纸条望着红梅的背影，怔怔地发了一阵呆。同学们都在昏黄的烛光中，认认真真地看著书演算着习题。红梅、小时、张民、阮三、冬瓜等都无一人在玩，大家都在拼命地学习，农家的孩子早当家，大家都明白要跳出“农”门，当时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出去，如果考不出去，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呆在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 　　很快，中学升学考试开始了。 　　我们不在自己学校考，在镇上的重点中学统考。在那里见到了小学的一些同学，他们因为在重点初中就读，脸上写满了自信；而我们，大部份的人是满不在乎。考了二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考完的，有点稀里糊涂。等我考试完了，一身轻松的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正坐在阳光里。当父亲问我：“你考得怎么样？“的时候，我才恍然意识到那是中学升学考试。 　　我的初中三年级在我不经意中就这样结束了。